|
雨下了一夜,还没停。 想买点白兰花,这个季节我家旁边都有的卖,洁白如玉,清香扑鼻,一块钱一朵。可转了一圈,没有。悻悻然,打的去车站。 去上海的大巴开了半个多小时,堵上了,前后都看不到头。雨下的老大,还是呆在车上吧,戴上眼镜,读《庄子諵譁》。 近两个小时过去了,我摘下眼镜,雨小多了,请求司机让我下车抽烟。一颗烟还没抽完,就见到前面的人纷纷上车,我赶紧灭了烟头,跳上车,假装很严肃的对车里人说:“看吧,我一抽烟,路就通了,快鼓掌吧。”还真鼓掌了,一片欢笑。 下了大巴,上了地铁,电话就像个不停。 “师傅,你到哪了呀?”这是小桂的电话。 “师傅呀,你到了没有呀?”怯怯的,是呆头的电话。 在一家快餐店找到了,两个小家伙狼吞虎咽开吃了。呆头爸爸说,孩子饿了,等不及,就先吃了。 两个孩子腼腆的看着我,轻轻的叫了声“师傅”。小桂高高的个子,不象才14岁的孩子。我想起小桂妈妈很骄傲的说小桂:“我儿子快一米八了。”怪不得小桂在回答我要不要让妈妈陪他一起来的时候他很“老魁”(吴语,自豪,骄傲的意思)的说:“师傅,我14岁了!”。 呆头比小桂矮了一头,13岁的小胖墩,再看他爸爸,真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。我打电话给呆头,呆头妈妈就是不同意他出来见我,呆头在电话旁大哭大闹,后来他爸爸说陪他一起来,他妈妈才同意。合着是怕被拐了。我把围棋报全带给了呆头,小家伙高兴的接过去,抱着,说:“谢谢师傅。”小家伙还很懂礼貌。 “走,师傅请你们吃饭。”我楼着两小家伙的肩出了快餐店,正好遇见寻来的花花。花花就是花中花的花,是弈城围棋论坛的才女,以发文速度快,多产而著称。见过花花的照片,今天看到真人了。普通的衣装,素面,带着眼镜,很苗条,弱弱的,很斯文。皮肤极其细腻,就象涂了一层蛋清。 “你就是老葱啊,哈哈~~~”她指着我笑起来。 “没想到是老头一个吧。”我自嘲,微笑。 “好有派头的。”她说。不会是安慰我吧,我心想。 来到一家川菜馆,自然是我点菜。七八个菜上来,两孩子有点不好意思吃。我就死劲叫他俩快吃,多吃。后来放开了,够不到的菜就站起身来夹。小桂很安静,不声不响。小胖墩呆头真能吃,我们都吃的差不多了,他还在吃。我们都会心的笑。 席间,花花还认我做师傅,是学烹饪的师傅,她不会下棋。徒弟们还说好等放了寒假,到苏州来。 到分别的时候了。呆头紧紧抱着我带给他的围棋报,好几次回头看我。小桂象个大男人似的和我握手,看着我说:“师傅再来。”有些不舍。感觉眼睛有些不适,我握紧了下小桂的手,扭头走了。 两孩子很懂事,懂礼貌,又不失孩子的天性,我是真心喜欢。看着两小子,想起了刁蛮的刘天竹,乖巧的九公主,当了小老板的伊人,调皮的墨香,还在担心女孩嗓音的小璇,顽皮的小耗子,外孙女小麦子,不知道现在眼疾好了没有的小蜗牛,最北面的小棋问。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们? 我转头,看着窗外,雨还在下,下的很大,把眼前所见的一切,涤荡的不染一尘。 雨还在下。 告别了徒儿,花花说送我去车站。等走到地铁站,我两已经是落汤鸡了。这就更显出花花身材的苗条。我故意靠后走,可以多瞄几眼花花曼妙的体型。 到了车站,我排队买票,花花去买水。我拿到车票,花花也来了,把水递给我,拿出纸巾帮我擦额头的雨水。我让开了,拿过纸巾自己擦了下。离开车还有半小时,我们站在候车室外,看着大雨倾盆。 不觉中,我们靠的很近,很近。 6-7年前同学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,是解放军外国语学院教专业外语的,还是个少校。长的有点象央视四套的军事评论员李莉,比李莉还要瘦点。她是学外语的,我是学历史的,但我们很谈的来,很快就确定了关系。 我把和少校的关系告诉了父母。父亲没作声,母亲问我:“你凭什么和人家好?”我愣住了。我曾经出了一次很严重的车祸,把我赔的倾家荡产,一文不明。母亲的问话让我陷入沉思。此后,我逐渐淡化了我和她的联系。 有一天,我收到她给我短信,她将要从上海飞福建,调到福建军区任职了,她理解我,祝福我。我仰望蓝天,但愿她在飞机上能看到我--- 花花轻轻的搂住了我左胳膊,把头靠在我的肩上,闭着眼,似乎在休息。 在朋友的鼓励下,我大胆向围棋论坛的某位版主表白过。还一次通了近两个小时的电话。朋友们激励我快去和她见面,当面表白。我犹豫了。想想母亲仙逝前的嘱咐和躺在床上的父亲,我只能把自己放在了次席。 我推了下花花,我要上车了。在检票口,我两的手握在了一起。花花的手软软的,很细腻,我没敢用力,怕疼着了她。我们的眼光交织在一起,没有移动。 花花给我看过她老公的照片,一个普通的男人,但很忠实。我看过花花孩子的照片,很健康,很顽皮。 我移开眼光,放开花花的手,“回吧。”我转身上了车。 雨下的还是那么大。 短信响了:“师傅,保重身体。” 我没有回信。 我在心里说:徒儿们都保重啊。 徒儿们,等大雪把苏州园林裹上了银装,来苏州吧,师傅亲自做好吃的给你们吃。 有照片,不会发。
|